美英两国最近两天发出筹划应对网络战争的强烈信息,这两个西方最主要的国家中,美国宣称要用传统军事力量“对等”报复来自互联网的攻击,它的一份战略书将网络攻击视同“战争行为”。“如果你关掉我们的电网,我们也许会向你的烟囱里扔枚导弹。”英国则选择发展网络武器针锋相对,英国官员5月30日首次证明这一计划的存在。
网络战争究竟是什么样子,目前没有一个人能够描述得清,但随着各国对网络依赖度加深,网络攻击逐渐被认为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将一国制服。“网络战司令部”像沃尔玛分店一样快速在各国成立。美国的网络攻击能力最强,但也最怕成众矢之的,它的网军据称已有数万人。各种预言家描述说,未来网络战争将会“军民齐上阵”,互联网内部的“炸弹”攻击与传统炸弹有可能混合使用,有人甚至认为小的“网络交火”已经存在!在国家边界相当模糊的互联网世界,网络全面战争究竟是科幻小说,还是真有可能在某一天突然降临,把我们带回到“石器时代”呢?
全球网军竞赛全面展开
“网络攻击就是战争行为”。美国福克斯新闻网5月31日称,这是美国国防部在首个正式网络战略中得出的结论。该战略的非机密部分将于下个月公开。看过这份文件的3名国防部官员透露的信息显示,五角大楼越来越看好“对等”理念,如果一起网络攻击造成的死亡、损失或高度破坏,达到传统军事活动造成的严重程度,那么它就可能被认定是“使用武力”,从而可以对其报复。
美国《华尔街日报》评论说,这一结论首次为美国使用传统军事力量对付网络攻击打开方便大门。报道援引一名军事官员的话说,“如果你关掉我们的电网,我们也许会向你的烟囱里扔枚导弹”。五角大楼似乎在警告潜在的敌人。《华尔街日报》称,该战略表明美国开始尝试应对互联网给世界安全形势带来的变化:黑客对美国核反应堆、地铁或石油管道构成的威胁,可能堪比敌国军队。
美国的盟友英国选择另一种“针锋相对”。据英国《卫报》5月30日披露,英国正在发展一项网络武器计划,以建设网络战攻击能力。这是英国官员首次承认存在这一计划。英国国防部负责武装部队的国务大臣尼克·哈维说,网络战是未来战争的组成部分,网络武器不会取代传统武器,但它是英国国家武器库的重要组成部分。
哈维没有明确指出未来网络安全威胁到底来自何方,但他表示,“不能幻想西方总能掌控网络技术发展的速度和方向”,并专门以中国为例说,中国正在发展现代军事和科技。英国《泰晤士报》专栏作者汤姆·科格兰称,中国的网军建设早就让西方担心,“它在这方面人才济济,每年有2.5万名电脑程序专科毕业生可供挑选”。类似这样的声音在25日中国国防部宣布设立“网络蓝军”后尤其突出。美国《时代》周刊网站称,中国“网络蓝军”名义上是自卫,但它所昭示的中国网络攻击力量令人不寒而栗。对此中国国防部回应说,中国“网络蓝军”不是黑客部队。
目前,英国发展的网络武器到底是什么还属机密,据信负责这一计划的是英国政府通信总部。这个总部大楼被戏称为“油炸面包圈”的机构非常神秘,具体创立时间不详,与军情五处、军情六处并列为英国三大情报机构,同美国国家安全局关系密切。
俄军事专家舒雷金5月31日对《观点报》说,需要注意,英国这次发展的武器不是防御性,而是进攻性的。他呼吁俄罗斯必须对此给予重视并采取相应预防措施,否则网络可能遭受大规模攻击,严重威胁国家安全。
伦敦智库皇家国际关系研究所学者保罗·康尼什5月31日对《环球时报》记者说,和传统军队相比,网军把军队与平民的界限模糊化,交战双方的力量对峙也从政府间扩展到整个国际社会。以色列《耶路撒冷邮报》援引该国军情部门负责人亚德林的话说,网络战让小国和个人也能具有此前只有大国才拥有的实力。这一领域军备竞赛的重要性将不亚于20世纪初出现的空战。
键盘上的战争如何打?
人类科学巨匠爱因斯坦56年前曾说,“我不知道第三次世界大战会用什么武器,但第四次世界大战用的肯定是木棍和石块”。因为可能出现在第三次世界大战战场上的各种核武器,足以毁灭人类文明,侥幸存活者只能回到石器时代。但新加坡关注新技术的“VR-Zone”网站认为,这一判断可能会被改写,因为现在看来,第三次世界大战有可能要从键盘开始。
一名英国高官对《卫报》表示,数字网络是运输、电力和通信系统的核心,各国对此的高度依赖凸显了网络战能力的重要性,“一旦数字基础设施遭遇计划周密的攻击,影响将是灾难性的。核武器和生物武器技术要求较高,网络则不同,任何人不管是一个国家还是一名学生,只要按几下键盘就能发起攻击”。北京邮电大学校长方滨兴院士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鉴于对网络的高度依赖,网络攻击可能成为让一国在短期内屈服的有效手段。
英特尔前副总裁比尔·达维多把一篇文章的标题起为“你打算输掉第三次世界大战吗?”,他写道,我们不希望战争发生,但各国领导人都必须做好准备应对两种攻击:第一种来自外部,未经授权的远程用户控制成千上万的电脑,下令它们用数以百万计的信息瘫痪网络;第二种更为危险,攻击者会安插一枚“逻辑炸弹”或利用软件陷阱控制指挥系统,军队在接到命令后攻击错误目标。
方滨兴说,这种在网络上对其他计算机系统进行攻击的手段就是“网络武器”。今年年初袭击了伊朗核设施的“震网”病毒被称为最复杂的网络武器,也有可能是全球第一种投入实战的网络武器。
美国《赫芬顿邮报》近日报道称,五角大楼将网络战争称为继“陆海空和太空”之后的第五空间战争。“第一次打击能力”、“军事威慑”等许多思考来自上世纪50年代的核战略辩论,今天的网络战计划正处于类似阶段。美国空军网络司令部前指挥官埃尔德阐述网络空间战理念时表示:“首先,我们必须控制这一空间,这事关作战行动自由,例如我们必须保护我们用于互相联系的电磁波,必须保护电子设备以及网络。反之,我们希望有能力摧毁敌人的这些东西。”
该报道称,这种霸气十足的军事学说在中国、俄罗斯等国引发震动,网络空间军事化之说不绝于耳,大家互相指责对方发动网络军备竞赛。美国《福克斯》杂志网站的评论文章认为,在这个联系过于紧密的世界,事情的结果有时会变得和预想恰恰相反。对于网络战而言,最好的进攻其实是防守。中国军事科学学会副秘书长罗援少将对《环球时报》记者说,中国所有的国防措施都是自卫性的,网络领域也是如此。
网络冲突需要“日内瓦公约”
俄罗斯《专家》网站称,全球网络军备竞赛已经全面展开,目前伊朗、印度、以色列、韩国等都已建立网军。日本计划在年内建立一支“网络空间防卫队”。美国和北约表现积极。据《华盛顿邮报》报道,在2010年美国首位网络司令走马上任之前,美国就已经组建了3万人的网络部队。法国政府5月25日也宣布,决定仿效美国成立一支“网络战快速反应部队”。北约还决定于6月签署相关协议,建立集体网络防御机构。
英国技术和安全领域专家彼得·索莫尔5月30日对媒体说,“任何国家只要以国防为目的认真研究网络攻击方法,就具备发动进攻所需的全部知识。发动网络进攻成本低廉,事后能简单否认,或者通过搅乱敌人挽救生命,这些都是发动网络进攻的好理由。问题在于,有没有规矩约束网络攻击行为。”《赫芬顿邮报》称,许多国家的政策制定者呼吁制定规范网络冲突的法规,但他们对这一迅速变化的新领域缺乏经验。
据方滨兴介绍,网络战的概念由美国率先提出,美国不但掌控着世界网络13个根服务器中的10个,也是整个网络游戏规则的制定者。但《华尔街日报》称,五角大楼也正为一系列问题争论不休。军事策划者说发动网络战是否有罪,取决于网络袭击或网络武器本身在多大程度上与外国政府有关。但即使在最有利的情况下,这也很难判断。
美国杜克大学法学院教授邓拉普说,“战争行为”是政治词汇,而非法律术语。指导传统战争的“武装冲突规则”来自日内瓦公约等一系列获得各国认可的国际公约,但并未涵盖网络战。
康尼什对《环球时报》表示,在一场猝不及防的网络战中,哪个国家占绝对优势,其实还很难下定论。因为各国看似独立发展的网络安全,追根溯源却都相互关联。2008年,美国中情局和沙特当局联手关闭了一个沙特极端主义者用来聊天的网站“蜜罐”,但没想到,沙特、德国以及美国的得克萨斯州等很多普通网站也受影响,无法正常运作,让多国虚惊一场。康尼什说,听起来所向披靡的网络战现阶段还存在不少障碍,美国发达的信息网络就曾在拉登的“毛驴传书”战术下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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